雪穗與桐原是相愛的,兩個本應擁有正常孩童歡樂的生活卻遭遇到令人可怖的童年陰影,他們除瞭彼此,互相誰也不再相信,他們也隻有彼此瞭。甚至連雪穗的親生母親都會願意為瞭金錢而選擇犧牲年僅十一歲女兒的靈魂,桐原的母親和父親也對桐原根本沒有所謂的父母的愛,原生傢庭帶來的苦痛扭曲瞭本該是純潔善良的兩個孩童的脆弱的內心。他們眼裡隻剩下瞭利益和彼此。為瞭到達那能夠自由自在在陽光下牽著手散步的日子,他們不惜一切,生命不再是生命,親情不再是親情,愛情更是虛無縹緲不值一提的東西,友誼也是隨時可以因為觸碰到利益而被輕易毀去的東西。他們那麼努力,不顧一切的努力,甘願承受令他們感到嘔吐的一切,下流的社會,惡心的人群,骯臟的手,善良卻遙不可及的盲目的心,他們或許也感受過生活的美好,也曾在某一刻動搖,但當他們想到孩童時代所經歷與遭受的一切的時候,熱烈變成冷漠,心中隻剩下瞭彼此。除瞭彼此,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人瞭。

不過就快瞭,就快要堅持到那一天的到來瞭,陽光下,餘輝灑在潔凈到仿佛不真實的臉龐上,終於要等到這一天瞭嗎,兩個受到創傷的心靈終於能夠明目張膽的觸碰在一起瞭嗎,不再畏懼世間的一切,但終究這是餘輝,而不是持續照耀著陽光的白晝。要入夜瞭,白夜降臨,噢不,這已經不是白夜瞭,這是真正的黑夜到來瞭,是沒有月光的黑夜,白天他們不曾看到過太陽,而夜晚曾經擁有的月光也已消弭。還是那把剪刀,見證瞭兩個可憐的人之間卑小的喜樂,見證瞭兩個悲慘靈魂之間的觸碰,也是這把剪刀拯救瞭一個即將消弭的靈魂,同樣的也是這把剪刀見證瞭一個靈魂的消弭,桐原死瞭,他帶著雪穗的靈魂一塊死瞭,正如直子的死帶走瞭渡邊的一部分,永遠的帶走瞭那一部分,桐原死瞭,他也帶走瞭雪穗的一部分,他的死帶走瞭雪穗那來之不易保留下來的脆弱的靈魂。所以雪穗走瞭,一次頭也沒回,但雪穗的靈魂卻永遠的留下來瞭,留在死去的桐原的身邊。此後的雪穗並不是帶著她與桐原共同的希望繼續活著,可以說,雪穗也已經死瞭,隻留下瞭一具佈滿醜陋與罪惡的軀殼在這下流惡心的社會渾渾噩噩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