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口的兩人》2019年上映的一部日本愛情電影。故事開場永原賢治接到父親電話得知堂妹直子即將結婚,於是回到秋田老傢。直子要賢治陪自己去買電視,將電視搬到直子新傢後,直子與賢治回憶兩人糾纏的過往,直子要求賢治陪自己度過今晚。兩人發生關系後,賢治逐漸無法控制自己的性欲,於是第二天來到直子傢再次與直子做愛。直子的未婚夫“自衛隊”是陸軍部隊一名軍人,五天後才會來到這裡與直子結婚,於是賢治與直子約定,五天內賢治可以解決性欲,隻有五天。最後一天,兩人參加孟蘭盆節,結束瞭兩人的關系。第二天,因為富士山即將迎來300年一遇的大爆發,“自衛隊”必須負責火山爆發的治安工作,直子的婚禮延期,也許永遠無法舉行。賢治來到直子傢,兩人的關系也許永遠無法停止…

《火口的兩人》全程隻有兩個主角賢治與直子,“自衛隊”這個角色隻出現在直子的講述中。永原賢治是一個沒有責任感又膽小的男人,賢治與直子是堂兄妹的關系,賢治年輕時去東京讀大學,直子跟隨前往,兩人在東京度過瞭一段戀人般的愛情生活,並留下瞭性愛相冊,後賢治與前妻發生關系並讓前妻懷孕,於是拋下直子與前妻結婚。婚後一年出軌,與前妻離婚,本以為可以與出軌對象一起生活,沒想到被拒絕,於是辭去工作,偶爾打零工養活自己,過著頹廢懶散的無性生活。佐藤直子是一個打散工的女人,賢治結婚後直子回到老傢,與賢治斷瞭聯系,多年之後發現自己得瞭子宮腫瘤,醫生建議想要孩子的話在一年之內盡快,於是選擇與40歲的“自衛隊”結婚,認為養育孩子是自己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

片中飾演永原賢治的是柄本佑,著名演員柄本明的兒子,出演過《在世界中心呼喚愛》《橫道世之介》等影片。柄本佑在片中寸頭發型,駝背,走路也步子很小,一副典型的邋遢形象,柄本佑長相很有特色,單眼皮上吊眼,有一股放蕩不羈地味道。值得關註的是,柄本佑是日本著名女演員安藤櫻的丈夫,安藤櫻出演過《小偷傢族》和《百元之戀》並憑借這兩部影片分別得到第39屆和第42屆日本電影學院獎最佳女主角。

片中飾演佐藤直子的女演員是瀧內公美,她身材高挑,四肢纖細,在這部有許多大尺度鏡頭的電影中展現瞭純真的性感。她出演過《凪的新生活》及最近大熱電視劇《將戀愛進行到底》,是一位經驗豐富的演員。憑借在《火口的兩人》中的精彩演出獲得第93屆日本電影旬報最佳女演員。影片中瀧內公美的穿搭非常有日本夏季風格,基礎款的搭配、夏日清爽的配色以及瀧內公美高挑纖細的身材,讓觀眾眼前一亮。

影片名字《火口的兩人》,為什麼是是火口的兩人呢?

這個意象第一次出現是賢治拋棄直子的那一晚,賢治得知前妻懷孕,向前妻求婚,回到傢中感覺很想去死,於是把直子叫來,瘋狂做愛,並在一副富士山火山口巨幅海報前拍下兩人的床照。這一次火口的兩人,寓意著兩人關系處於火口,賢治即將結婚,直子要被拋棄。

第二次出現,是在影片的結尾,影片假定富士山即將爆發,日本將陷入大災難中,但也因為火山爆發,賢治與直子可以繼續他們的關系,兩個人貪婪地享受著當下的時間,是現實上火口的兩人。

火口寓意著隱含的危險,兩人的關系本就屬於不倫。賢治與直子有血緣關系,但兩人瘋狂地貪戀著對方的身體,他們不能相愛不能結婚,但他們在不倫的壓力下做著一切,為瞭釋放亂倫的壓力,賢治與直子在商場裡做,在小巷裡做,身處於這段關系中的二人就像身處火口前。

無論是海報上的火口、現實中的火口還是關系中的火口,賢治與直子的關系都難以歸為正常的戀愛關系,時時在一種危險的邊緣試探。在兩人即將結束關系的最後一天,賢治與直子去參加孟蘭盆節,戴著面具的舞者在路上舞動,像是在人間與鬼界的交界,兩人的關系亦如是,像是在人鬼的交界處。

與兩人關系內涵的危險對應的是電影靠長鏡頭與慢節奏營造出的夏日悠長氣息。兩人的故事在夏日展開,影片近乎隻有兩人的對話與情愛。朦朧的光影配合著夏日的慵懶,長鏡頭給人一種悠悠的感覺。兩人對於關系的把握並沒有激烈的爭吵,也沒有直白的表露,隻有對話中隱隱透出的在意與情緒,全篇的情緒如《海邊日記》一般內斂。

最典型的有兩場戲。

第一場是直子與賢治在床上回憶起當年的拋棄,為什麼賢治突然結婚,為什麼離婚,為什麼直子現在突然要結婚,為什麼直子在結婚前要撩撥賢治。沒有想象中的哭泣嘶吼,懷孕、出軌這些事情以平靜的語氣說出,最後賢治問直子為什麼要在婚前這樣做,直子說:“因為我真得喜歡你啊。”直子轉過身,背對賢治,隱隱看出在哭泣,但鏡頭甚至沒有給一個眼淚的畫面,賢治轉過來,從後背擁住直子。本應互訴衷腸的戲以一個擁抱結束。

第二場是5天時間已到,孟蘭盆節後的早晨,賢治在賓館醒來,身旁沒有直子,他一個人坐公交回傢,吃著甜筒,甜筒吃起來很涼,賢治臉上露出掙紮的表情,他以一種痛苦的姿態吃著甜筒,沒有哭泣,沒有語言,吃完後扔掉甜筒,順便撕掉並扔掉瞭直子寫給他的信。賢治在意直子嗎?如果在意,為什麼沒有情緒,甚至扔掉瞭信?如果不在意,為什麼默不作聲,面色掙紮?畫面與人物情緒的矛盾,使影片情緒始終處於“收”的狀態。

正是因為電影的內斂風格,觀眾感受到兩人對性的純粹,也體會到影片中性與愛的矛盾。

性是什麼?性可以摻雜著許多東西,性可以是利益交換,可以是欺瞞哄騙,可以是創造生命,可以是貞潔,我們對性賦予多少社會意義,對性愛的感覺便多麼不純粹。直子與賢治是兩個拋棄社會意義,單純地享受著性的人。直子隻對賢治很有感覺,對“自衛隊”便隻能“該做的時候也會做的”;賢治與直子做完後,總是不自覺地勃起,有散發不完的性欲。也就是“我渴望著你的身體,就像是你渴望我的一般”,賢治形容直子與“自衛隊”的關系是“互舔後庭的關系”。他們在五天內盡情地享受著身體的愉悅,以各種方式進入對方的身體。性是什麼?當想到性的時候,最先蹦躂在我們腦海中的是什麼?也許隻有當性隻與身體有關時,我們才能享受到最純粹的性愛。

在性裡沉淪的賢治與直子如何看待這段關系,他們愛對方嗎?性與愛又是否可以分離?賢治說:“你快要成為別人的妻子瞭。”直子說:“我是真得喜歡你啊。”賢治在得知直子與“自衛隊”的婚禮將要延期後說:“我可以射在裡面嗎?”直子微笑不語。“射在外面”是對關系要結束的恐懼與一絲擔憂,“射在裡面”是對關系延續的安心,兩人關系的進展以“射”這一話題表現出來,他們沒有誰強烈地表達過愛意,但這段關系終究不是純粹的性關系,當他們一起去吃“韭菜豬肝”,當他們冰敷腫脹的下體,當賢治照顧胃痛的直子,當他們手拉著手穿過孟蘭盆節人間與鬼魂的結界,當他們在海邊等待著爆發的富士山,賢治與直子以為無法讓他們割舍的是性,但愛早已根深蒂固,讓兩人緊緊相連。他們可以在酒吧裡討論起房子、工作與未來,就像任何兩個成年人一般,但他們的情感讓彼此終究無法割舍,無關物質,隻是彼此。

賢治與直子在夏日的床上,身下是冰涼的席子,光影昏暗,落日的黃昏透過簾子灑入他們身上,你靠近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像我渴望你一樣,希望進入我的身體。你進入,我接受,結束戰鬥的他們抱在一起劇烈地呼吸,然後恢復平靜,一起吃一頓平淡的飯菜,也許是漢堡肉,也許是意大利面,然後穿上衣服,去房子外看看海,回傢,繼續做愛。這是我能想到的最浪漫的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