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娥冤》中竇娥的父親竇天章

琥珀酸脱氢酶 2024-04-11 10:24 13次浏览 0 条评论 taohigo.com

竇娥的父親在《竇娥冤》中一共出現瞭兩次,即開頭的因趕考而賣女,和結尾的科舉高中後替竇娥平反,整部劇以竇天章開篇,又以竇天章結尾,體現瞭竇天章在整部劇中的一種一直以來被忽略的特殊地位。

我認為,雖然竇天章最後為自己的女兒竇娥平反瞭冤屈,但這個角色本身所體現的並不是一個正面的形象,恰恰相反,竇天章表現出瞭當時社會對女性的極大的漠視和不尊重。

首先,在全劇的楔子中,竇天章是這樣自敘賣女的緣由:”況如今春榜動,選場開,正待上朝取應,又苦盤纏缺少。小生出於無奈,隻得將女孩兒端雲送於蔡婆婆做兒媳婦去。“後又說。”分外但得些少東西,勾小生應舉之費,便也過望瞭。“竇天章明知自己此舉是賣女,但仍然毫不猶豫,後面在與蔡婆婆對話之間,對蔡婆婆肯予他十兩銀子作為進京趕考的盤纏千恩萬謝。竇天章是秀才,但更是端雲的父親,但在可能獲得的名利面前,他毫不猶豫的選擇的放棄瞭自己的親生女兒。明知端雲在蔡婆婆那裡可能得到不可預知的待遇,但為瞭些許進京的盤纏,還是選擇瞭自欺欺人。這樣一位置親生女兒與不顧的父親的形象,從側面也反映出瞭當時社會對女子的認知。竇天章作為女孩兒的父親,一方面將她作為考取功名路上的負擔,迫不及待的想將她拋下,另一方面,又將她作為手中的一種籌碼,換取財物的一種手段。這都體現出瞭當時社會對女性地位的極度貶低,幾乎是將女性看作是一種財物的象征,而不是與男子一樣的社會自由人的存在。

其次,竇天章第二次出場是在第四折,出場自敘就是“老夫一喜一悲”,喜在“威權萬裡”,悲在端雲孩兒音信皆無,“老夫為端雲孩兒,啼哭的眼目昏花,憂愁的須發斑白”,這悲喜的描寫與楔子的敘述相聯系後,給人一種哭笑不得的悲哀之感。竇天章視功名為第一大事,而女兒的隻是一種錦上添花,當功名到手,卻開始因找不到女兒而表現出極大的悲痛之情,一方面表現瞭社會對女子的輕視,導致在竇天章的傳統觀念中就出現瞭為女兒找到一傢富裕傢庭就已經盡瞭做父親的責任,所以在開始,竇天章毫不猶豫的拿竇娥換瞭盤纏,另一方面,隻有當竇天章考取功名,獲得官位之後,才開始反過來思念女兒,派人手尋找,卻是再無音信,不僅加深瞭竇娥的深層悲劇,而且也表現瞭這種社會觀念對人的荼毒和造成的竇天章式的傢庭悲劇,甚至是社會悲劇。

最後,當竇天章認出竇娥就是自己的端雲孩兒的時候,第一反應確是嚴厲的斥責,文中這樣寫道:”你剷犯瞭十惡大罪,受瞭典型。我今日官居臺省,執掌刑名,來此兩淮審囚刷卷,體察濫官污吏,你是我親生女兒,老夫將你治不得,怎治他人?“這短短的幾句話,再聯系第四折竇天章的開場,就可以看出,竇天章見到十六年未見的女兒,不因終於得知女兒的下落而欣喜,也不因女兒早已身亡而悲戚,以此相反的是,竇天章得知女兒真實身份後,下意識的反應是怒於女兒的行為與他的官職身份不符甚至有辱於他的官身,怒於竇娥的行為有可能對他的名聲有污,對他的仕途有礙。這種下意識的行為無疑是一種巨大的諷刺,一個父親乍得之失落十六年的女兒的訊息,首先做的不是心疼女兒,而是憤怒於女兒沒有做到社會對女性的三從四德的要求,給自己的形象造成瞭污點。這樣的行為,一方面表現瞭社會對女性本身需求的漠視,另一方面也表現出封建道德對人心人性的荼毒。

總結,我認為竇天章可以從側面表現出元代文人,特別是底層文人的生活和思想的現狀,並以此創達出當時社會,特別是在文人階層中,普遍出現的對女性的漠視。從另一部元雜劇作品——《漢宮秋》中,也可以看到類似的思想,在馬致遠的《漢宮秋》中,尚書五鹿充宗在勸說漢元帝放棄王昭君的時候,曾說過這樣一句:“不是臣等強逼娘娘和番,奈番使定名索取。況自古以來,多有因女色敗國者”,後一句說“多有因女色敗國者”,掌權者為男性,社會的主導力量也為男性,但在古代傳統觀念中,卻認為有一種敗國是因女色而敗的,這種“女色敗國”或“女色誤國”的觀念,糾其根本,與竇天章思想中表現出來的漠視女性的觀念一致,隻不過這種表現形式在中國古代歷史中更為突出。這種利用處於弱勢地位的女性作為領導地位的男性的一種推脫逃避現象,其深層表現的還是封建社會對女性地位的漠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