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開充國古縣的歷史疑雲

赵铁蛋 2024-04-11 03:36 12次浏览 0 条评论 taohigo.com

充國,乃四川歷史上一個較為古老的縣,曾與湘西的古充縣一同載入《漢書·地理志》,為“漢王王巴蜀漢中四十一縣之一”,據《南部縣志(1994)》稱:“充國當初所轄范圍在閬中與墊江(今合川)之間",南隆鎮以下跨嘉陵江兩岸。西漢初,升紀信邑為安漢縣劃出部分縣地之後,充國縣域東連宕渠(渠縣),南接安漢(南充),西依涪縣潺亭、梓潼,北鄰閬中,大部分縣地在今南部縣境內。東漢初,充國曾並入閬中,漢和帝永元二年(90)又復置。初平四年(193)分置南充國與西充國之後,再不見充國記於史籍。蓋充國古縣涉及“西南夷"問題,上世紀末在地名普查和修志工作中的大民族傾向,一些地方竟然繞開充國徑稱其本土秦屬閬中縣地,侈談神秘而古老,而對與充國相關的史籍和文獻則不屑一顧。半個世紀以來,周邊鄰縣相繼從南部縣地劃去不少充國故土,使南部縣域日益縮小。至於充國的建置時間、民族狀況以及治所地望等諸多問題,皆疏於研討,更無人尋究。本文針對以下幾個方面進行探索,其拙見望學界方傢教正。

一、充國是秦置不是漢置《南部縣志(1994)》雲:“西漢元年(公元前206)置充國縣。"照此說,充國可界定為漢置亦可界定為秦置。是年,項羽立劉邦為漢王,漢王割據漢中並未稱帝。項羽“假立諸侯後以伐秦"(《史記·項羽本紀》),欲借諸王的力量徹底推翻秦的政權。然劉邦並不滿足於漢中王,要王關中,納韓信之策,決定東向而先定三秦,四月至南鄭(今漢中),五月就引兵襲雍(咸陽以西),離開瞭漢中,僅留下蕭何在巴蜀漢中地方利用秦舊地方政權籌集軍糧。近年有人在一些詩文中釋“充國”一詞稱:“楚漢相爭時,充國為漢王所出人力物力貢獻殊大,乃以充實國之意為縣名”。此說有待商榷。蓋秦朝充國的巴賨所負擔的賦役更為沉重,為秦統一六國貢獻殊大,這隻可表明秦有充國,絕非漢置充國。而此時巴蜀兩郡地為三十二縣,漢中郡為九縣,共四十一縣。漢王所轄地域僅次於項羽,縣數超過瞭其他諸王,由於籌糧任務甚急,無暇來調整行政區劃,即使增設一二個縣邑,土地數額依舊,也未必有益於征兵籌糧。故劉邦稱漢王之初不可能建一個充國縣。劉邦稱王的第二年,“定雍州八十餘縣,置河上、渭南、北地、隴西、上郡'。"這“八十餘縣"皆屬秦舊縣,故史書上不曾細說縣名。此五郡中,除渭南、河上為秦內史,與郡同級,其餘三郡皆為秦郡。雍地為漢王通過武力奪得的土地,用“置"這個字眼乃彰漢王的“聖德與軍威"。“置"的內容也無異乎是安置幾個地方官,建制上沒有多大變化。足以說明“漢承秦制"率由舊章。20世紀80年代,由地名普查得知,安漢縣為劉邦稱帝時(公元前202)所建。《輿地紀勝》、《方輿勝覽》、《寰宇紀》以及明清《南充縣志》等史籍皆雲:“漢巴郡之安漢也,亦為充國縣地。"證明安漢縣地是在劉邦稱帝後由充國析置。明朝太史、嘉靖八才子之一的任瀚(1500一1593)在《南充縣志》(序)中雲:“充先有紀信者,從漢高祖起兵,為部曲長,死事滎陽,漢世高其勛,以勞名國,置安漢縣。"這30餘字表明瞭紀信的籍貫是充國。“從漢高祖起兵,為部曲長",紀信至少是20歲上下的年輕人,表明紀信出生的時間是在秦朝。亦足以證明充國是秦時有,而不是漢初置。文物亦可佐證,重慶黃惇先生編《秦代印風》一書,重慶出版社1999年12月出版。是書載有一枚“充壬"的私印,出土於重慶市郊的秦墓中。據專傢鑒定,該印的印材、文字風格章法和刀法,均屬秦印典型。還有,秦漢時的人多以籍貫為姓,一些醫師、巫師、方士、文士等,皆會有私印。“充壬"很可能是秦巴郡之充國人,或秦黔中郡之充縣人,不會是“秦之遷民"。它若能證明秦有充縣,亦可證明秦有充國。

二、充國與閬中同時置,而非由閬中分置秦滅巴蜀(公元前316),全面推行郡縣制是在蜀地。在巴地,既實行郡縣制也推行君長制。當初,秦惠王是想利用勇悍的巴人為其兼並諸侯效命,保留瞭巴族部落首領王的地位。即“以巴氏為蠻夷君長,世尚秦女,其民爵比不更",給瞭種種優待,使之基本上保持原有的社會結構。這在四川歷史上開創瞭土司制度的先河。據廖寅本《華陽國志·巴志》稱:“儀貪巴苴之富,因取巴,執王以歸,置巴、蜀及漢中郡,分其地為一縣,儀城江州(重慶)"。一些地方修志的同仁對此“一縣"二字頗感興趣,以為一縣就是閬中。實際一縣應是江州。據楊寬《戰國史》論述:戰國前期,秦的發展遲緩,衛鞅變法推行縣制,秦國也不過三十縣(見《史記·六國年表》)。惠文公時陸續兼並各國土地,每得新地必置郡以守,或設縣以防。戰略上的防與守必有重點,故郡縣為數不多。周秦在巴地允許有巴氏君長的同時,亦置巴郡(公元前314),郡治在彭道。《漢書·地理志》巴郡閬中下註:“彭道將池在南"。彭道,秦有漢中時開(公元前451)(詳述見後)。道,與縣同級。道設有嗇夫,相當於縣令。秦有巴蜀,當初的閬中也不稱閬中,杜佑《通典》謂“高城"。因彭城(今閬中彭城)被廢,築高城於江東岸,道郡同治。在秦滅巴蜀之初,巴國大小奴隸主的潛在勢力還相當大,秦人一時還難以控制,不得不以君長制與郡縣制雙軌並行以過渡。閱九十餘年(公元前316至公元前221)之後,秦始皇完成六國的統一,才將全國行政區劃進行調整,凡有城市都邑均建立為縣,所以史書上縣和城往往互稱,就是過去與縣同級的道,此時均改成瞭縣。如《水經·江水》載:“氐道縣本秦始皇置",升湔氐道為縣。是則秦析彭道置充國與閬中二縣,亦可肯定在此時。還有蜀郡的嚴道縣(滎經),僰道縣(宜賓)也是此時才有的。蓋巴郡的畛域占有今川東川北偌大一片土地隻有“析地分民"才有益於“黔首改化,遠邇同度"(《史記·秦始皇本紀》)。故有人堅持張佳胤刻本的《華陽國志》“分其地為二縣”。此“二縣"便是秦惠文王滅巴蜀之初的彭道(王畿內縣)和江州。當初尚無閬中。除瞭張本,20世紀60年代南部縣的徐耘芻老先生說他還見到過幾種明清版本的《華陽國志》,皆謂“執巴王以歸閬中,分其地為二縣”,“二縣"指的就是充國與閬中。他認為“執巴王以歸閬中",閬中是當時秦人的屯兵之地,江州尚未完全控制在秦人手中。經查,《華陽國志》的版本還有吳本(商務印書館影印明吳珀刻本),何本(明萬歷何允中杭州刻本),王本(清乾隆南昌王謨刻本),浙本(清杭州剜補《廣漢魏叢書》)等,皆謂“分其地為二縣"。所謂“二縣分治",徐老先生是說秦有巴蜀之初,人口少,不會有很多縣。三十二縣、四十一縣,都是秦晚期人口發展多瞭才有的。徐老未談及彭道,照徐老言,充國、閬中二縣在戰國時就有瞭。此說雖一傢之言,但可佐證兩縣同置於秦,而充國非由閬中分置。又據任乃強老先生的《四川上古史新探》(四川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196頁),認定閬中也是漢初才有的。任老先生是根據《漢書·地理志》巴郡閬中下註“彭道將池在南、彭道魚池在西南"的話來論述的:“這裡的彭道,是秦有漢中(公元前451)時開"。秦漢時地名稱道者,皆為夷落(少數民族)所在,新開道路閬中在商周時有彭夷,故曰彭道。戰國時秦、楚、巴爭奪漢中,巴未得漢中,而先奪得彭道。秦滅巴蜀(公元前316)後改彭道為巴道。劉、錢、函本《華陽國志》皆雲:“秦貪巴道之富”。周赧王元年(公元前314)秦置巴郡於巴道(高城)。不久因戰爭需要,巴郡郡治遷江州(今重慶),為滅荊楚提供軍需後勤。爾後的二三十年中,秦忙於統一大業,戰事頻仍,六國統之後僅十餘年秦朝也就被推翻瞭,西漢初乃改名閬中"。這與《南部縣志(1994)》稱“西漢元年(公元前206)建充國"之說,似乎是同條共貫的。任老先生的“漢初改名閬中"之說筆者不敢茍同,但足以表明充國由彭道分置,而非由閬中分置。近年各傢所註《常志》皆謂“巴苴",否定“巴道",認定“彭道"他們都是依據班固《漢書》來的。若充國與閬中同建於漢初,“漢王王巴蜀漢中"也就不會有“三十二縣"或“四十一縣"然則歷史學傢豈非亦取笑於後嗣?竊以為秦朝析彭道同時置充國與閬中二縣乃情理之中的事。

南部縣盤龍鎮嘉陵江

三、充國的“充"是徭役不是賦稅地名是民族的歷史見證。上世紀八十年代地名普查時,有人推測“充國境內居民主要是賨人,後因巴人南來,以賨充協韻,稱土著賨人曰充,故以充國名之。"據《文獻通考·戶口一》載李雄薄賦雲:“巴人謂賦為賨",不見史籍載巴稱賨人曰充。然上古“充"為東部,舌音昌母;“賨"為冬部,齒音從母。賨充二字聲紐韻部都不盡相同,何況秦統一巴蜀時以中原音為官話,上古中原音的冬韻歸侵部,故賨充二字上古不相協韻。再者,漢初巴蜀漢中百姓“給軍事勞者,復勿租稅二歲"。劉邦若以賦稅命地名,那就意味著食言要繼續向老百姓征賦稅,是不合乎漢初實情的。故漢初不會用充字命地名。充國縣境的巴賨在戰國和漢初皆免征租賦和徭役,而秦朝的秦始皇則強調百姓服徭役。《後漢書·南蠻西南夷傳》謂戰國秦昭王時,彭道的“閬中夷"能殺虎除害,昭王嘉之以“復夷人傾田不租,十妻不算。''“復夷''的“復"就是免除徭役“傾田不租"即不納田賦,劉邦在漢中稱王,“閬中夷從高徂定秦有功,高祖因復之"。巴氏有“七姓賨民"為劉邦定三秦,打天下有功,照例享受免除徭役不供租賦的政治酬庸。充是徭役(勞役)。戰國時秦在巴地推行君長制,閬中及其周圍地區稱巴王的王畿,王畿內有慈鳧鄉。慈鳧,即“復夷”的誤倒作地名。秦時地名為政令通行開道。如秦始皇以武德定天下,東巡河內郡置武德縣是最好的例證。秦並六國後,規定士族與齊民都要服徭役。為強使士族服徭役,秦中央采用“賜民爵一級"的辦法使齊民同於士族。《正字通》特註:“充者徭役繁也。"楊伯駿等編《春秋左傳辭典》(中華書局1985年版)亦有同樣的解釋。充,上部從“厶"、非“雲"字,是子字的倒寫,指庶民;下部從“兒",是行動著的人。西周時用於祭祀的牛羊指派專人飼養,叫充,幹這種活的人稱充人(見《周禮·地官》)。後來服徭役也叫充。如常見的“充軍"一詞,新《辭海》謂:“古代犯人被發配到邊遠地方的軍內服勞役。"“徭役"是古漢語,“勞役"是現代漢語。秦始皇一統中國,全國人口隻有2000萬,服兵役和勞役者為230萬,占全國人口10%還多。唐人杜牧《阿房宮賦》雲:“蜀山兀,阿房出"。秦始皇在咸陽大興土木,營建阿房宮,征調巴蜀木材其砍伐和運輸任務,就落在巴賨的頭上。近在石牛道旁的充國閬中,其巴賨是有義務要去完成的。如閬中的范目,充國的紀信等人,都曾經是服徭役或服兵役出去的。故充字的含義為徭役而非賦稅。“周秦對巴族的懷柔政策總是一樣的",巴族武陵蠻,即《常志·巴志》所稱的“襄蜒之民",曾經也免服徭役。《隋書·地理志》雲:“長沙郡又雜有夷蜒,名曰莫徭,自雲其先祖有功,常免徭役,故以為名"。“武陵、巴陵、零陵皆同焉”,秦昭王伐楚置黔中郡有慈姑縣。慈姑、慈鳧皆為夷復的轉音(上古無輕唇音)。夷復即復夷,同樣是免服徭役。到瞭秦始皇時代強調齊民服徭役,改慈姑縣為“充縣''(今湖南張傢界市),其背景同於充國。故宋代的《太平廣記》(卷041)亦稱閬州土著為“閬州莫徭"。

南部縣西河風光

四、充國為何要用“國"字《漢書·地理志》雲“迄於孝平,凡郡國一百三,縣邑百一十四,道三十一,侯國一百四十一。"稱郡國的地方是漢室宗親的封地,或預定的封國,置內史不置太守,與郡同級,郡國連稱。侯國,則以備封異姓功臣之地,無國字,但註明“侯國"《漢書》所載縣邑一千三百一十四,稱國者隻有充國一縣。充國既非侯國亦非郡國,其國字含義是縣,恒謂國縣二字互通當初用“國"字以別於黔中郡之充縣。此種解釋從地名上是說得過去的,因這兩個古縣同見於《漢書》。要單論這個“國"字,便涉及到先秦的典章制度。《南部縣志(道光版)》引清人李先復《原序》雲:“今之縣古之國也,其小者鄉遂之類是也。"周秦是按照西周、春秋間中原那些諸侯國傢的國野對立制度在巴地建立統治秩序的。巴王都城及其四郊以內的地區(即京畿之地)稱國。充國治所(今南部大橋鎮東北)正好處於巴王畿內之地。國又分設若幹個鄉,巴王畿內稱慈鳧鄉,居住者稱“國人"。四郊以外地區稱“野",分設若幹個“遂",或稱“屬",居住者為彭人的後裔—閬中夷,稱“野人"或“庶人"。稽典籍文獻,中原諸侯國的鄉遂數目各國設置多少不一樣。《周禮》有六鄉六遂制度;《書·費誓》謂魯國有三郊(三鄉)三遂制度;《國語·齊語》謂管仲治齊分國中為二十一鄉,分“鄙(野)"為五屬。國野對立制度被廢棄的時間,各國也不盡相同。秦有巴蜀之初,巴王京畿之地設多少個慈鳧鄉,還有待於進一步探討。故充國的“國"字當為鄉遂制度的產物。

南部縣大升路美景

五、充國故城與閬中為何相距甚近閬中古城秦人選址於嘉陵江東岸,完全是從戰略上考慮它三面環水,一而通陸,具有磐石之安,“永葆安寧"它可作為西南控巴蜀,東南征荊楚的大本營,也可以作為防范巴蜀和楚人進犯的堡壘。如果戰爭失利,秦人可以從陸上增援,非常時期指揮機關亦可由陸上撤退。它進可以攻,退可以守。再從地名上研究,秦人由高城更名閬中,也是經過深思熟慮之後進行的。徐中舒先生《論巴蜀文化》一書提到:“《漢書·地理志》巴郡閬中之閬,師古註音浪,《蠻書·蠻夷風俗》雲:谷,謂之浪,藏語亦謂溪谷之地為浪 ”。閬中是按當時當地居民的方言語音起名的。這裡的彭人很可能是古代的羌人或薑姓居民。用“閬"字是便於當地居民接受。可見閬中在秦代彭夷後裔的數量不少。斯之謂閬中,乃鑒於有一個漢中。秦中央指望高城日後建成巴郡的軍事重鎮、經濟重鎮,成為第二個漢中。秦晚期,閬中有秦國駐軍,有秦中央派遣來的官吏,有中原富商巨賈雲集,華夏人成瞭主要居民,隨著人口增加其經濟日益繁榮。充國故城地址,現有三種說法:一種是蒲孝榮的《四川政區沿革與治地今釋》稱:“充國治地,今南部縣柳驛鄉。二種是,任乃強老先生的《華陽國志校補圖註》稱:“充國故城當在今南部縣新政壩嘉陵江岸(唐屬新政縣,元劃歸南部,20世紀末劃歸儀隴)。判斷依據:《漢書》巴郡十七縣有註可定者,十六縣皆在江河水運節點上,充國應在江邊。第三種,宋人樂史《寰宇記》卷86稱:“新井縣東北二十八裡,充國故城是也(今南部縣萬年鄉境)。第一、二種純屬推測分析,無據可憑。現據今所存《南部縣志》的幾種版本,皆從《寰宇記》之說。充國故城與閬中相距不足30公裡。有學者論述:公元前四世紀巴國遷都閬中,巴人在閬水(古稱西漢水,即嘉陵江)河谷地帶“化其教而力務農",利用灌溉條件發展農業、蠶桑和漁業。又在西河兩岸利用當地的鹽泉生產鹽巴。《文選·蜀都賦》劉逵註:“巴西充國縣地有鹽井數十"。可見充國井鹽(巴鹽)在秦漢之際已聞名於世。充國故城地處西河之濱,為淺丘紫色土地帶,農耕和漁業條件也不錯,其地富樂,很早為彭人的村落,巴都遷閬中,其地為巴族部落酋長占有。後來築起瞭城垣,建起瞭城堡,成瞭巴族部落的統治中心。充國故城住有各級奴隸主貴族,除巴族部落的高層首領外,還有等級次之的巴賨貴族。巴人是今天苗徭語族先民,巴賨屬壯傣語族先民。他們的語言、 習俗和文化與華夏人大有區別。末代巴王過世,歲月流逝,巴酋原來占有的奴隸逃亡,無人供養他們。二代、三代的巴氏君長地位漸漸被冷落,其生活方式由剝削奴隸改變為征力役和土貢度命一些巴王室成員不願在秦人眼皮下過日子,皆移居到充國故城生活。充國故城成瞭巴族上層統治階級偏安的一隅。舊《圖經》雲:“巴夏居城郭、蠻夷居山谷",蓋之所謂。到瞭成漢時期,充國故城荒廢(見《寰宇記》卷86)。秦統一六國後,巴氏君長隻有虛名,巴地全面推行郡縣制,彭道被析置為充國與閬中二縣。充國故城定為充國縣治,轄閬水以西;閬水之東的高城更名閬中,為閬中縣治,轄閬水以東。兩城相距咫尺,其深遠意義在於秦中央要永遠約束與制衡巴人,一旦充國的巴賨要輕舉妄動,早上出事不等晚上就可出兵鎮壓,古時的交通與信息傳輸今非昔比,距離遠瞭是難以辦到的。秦人鉗制巴人的手段為後來治蜀的統治者提供瞭良策。如三國末,魏景元四年(263)司馬炎分益州置梁州,成都為益州州治,廣漢郡屬梁州,廣漢郡設新都。新都與成都相距30華裡,一州出事另一州即可出面幹涉。晉武帝泰始十年(274),益州發生兵變,殺死刺史皇甫宴,新都立即出兵,平定瞭這次事變,果然收到瞭良效。

科學的認識永無止境,一切迷茫的問題都有待於進一步深入探求,筆者臚列以上各端,是想把現今能夠見到的充國古縣的一些資料,以及這些資料所反映出來的問題加以整理,條分使之系統化,眉目清楚,不免有就事論事之嫌。有些內容雖在20世紀末的《中國方域》、《四川地名》等刊物上發表過,筆者不敢掩飾拙稿的淺陋,一方面期待方傢的指正,另一方面是希望能引出學界同仁對秦漢時川東北政區建制問題,特別是充國問題有更新、更好的論述。資料來源:《南部文史資料選輯》

作者簡介:王炳堯 南部二中退休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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