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夢師》

科学养殖 2024-04-13 02:48 15次浏览 0 条评论 taohigo.com

夢,都是一整段的錄像直接傳入大腦之中,並不是實時發生的事情,所以普通人想控制自己的夢境,那是不可能的,隻能通過我們控夢師來改變他們。

控夢師和催眠師或心理學傢不同,客人們通常會描述自己夢境的過程,然後我們會用技術手段接入他的大腦,並提取客人們所描述的那個片段,然後把夢錄制下來,加以剪輯,在重新倒入到大腦中,讓人們感覺他們的夢,就是這樣。

我是一名控夢師,顧名思義,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幫助那些在想在夢裡舒舒服服的人控制他們的夢。但其實我原來是一名人民教師,至於為何後來做瞭控夢師,那便是後話瞭。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春光明媚,有個人來找我,他的夢實在奇怪,那個畫面很是扭曲,那裡不是這個世界的模樣,它更像是吃瞭毒蘑菇一般,我根本辨認不出那裡的顏色,他想要讓我們幫助他不在做這樣的夢,說實話,我辦不到,連一個人,一個物都不存在的夢,我拿什麼幫他?但是沒辦法,顧客是上帝,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沒辦法從築夢機裡幫他,那就進入他的夢境,我就不信瞭,這總不能是腦袋裡有個黑洞吧。夢都是以第三人稱視角進行的,就算我進去到他的夢裡他也不會發現,他肯定會認為那是他自己看到的。我靜靜的躺在床上,戴上瞭築夢環,輕輕的閉上眼睛,那種感覺像是穿越瞭時空一般,我感覺我的身體不是很舒服。沒過多長時間,我便進入瞭“扭曲”,這是我給這個夢起的名字,在這裡我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我像是被遺棄在森林裡的孩子,那種空洞與壓力感瞬間湧瞭上來,人類總是對未知感到害怕,我也不例外,我隻得向前走,雖然我根本不知道哪裡是前,哪裡是後,反正往一個方向走嘛,我不知道我走瞭多久,我隻知道我的雙腿已經不存在瞭,可前面還是一片“扭曲”,忽然,我發現前面似乎走不過去瞭,那裡有一睹墻,無論我如何用力的推它,它都無動於衷,就當我想放棄之時,我朝下看去,哪裡有一處起角的地方,我將整張墻都揭瞭下來,那面墻如此巨大,用一塊塊紅磚壘成的墻,我努力的扣著墻磚,一點一點的將它扣下來,那真是煎熬啊,就當我扣下一個人大小的洞時,突然我的身體像是被抽離一般,那個洞外面隻有光,其他的我也沒看到,然後就被強制離開瞭,出來之後,那個人也緩緩醒來,我看瞭看他,他也看瞭看我,我們就這樣四目相對,想說些什麼,卻又咽瞭回去,我對於這種尷尬的場面實在不太喜歡,於是便主動開口:“應當可以瞭,不過需要回去之後在觀察觀察,因為我不能保證你不會再做這個夢,先支付一下定金吧,v我50,看看實力。”當然,這隻是開個玩笑,他道謝之後便離開瞭,而至今也未曾再做過這個夢,估計是那面墻的問題,墻打開瞭,心便開瞭,心開瞭,夢自然就停下瞭,雖然我可能永遠也無法知道這堵墻後面的故事是什麼樣的瞭,我還真挺好奇的。

在那之後沒過多久,便又有一人來瞭,他同我講,他在夢裡見到瞭地獄使者來帶他走,而且最近經常做類似的夢,搞的他已經幾天幾夜沒合眼瞭,最近打聽到我們控夢師的存在,便差人詢問具體位置來瞭,他說:“我隻想以後不再做這種夢。”我擺瞭擺手說到:“不行,您以後做什麼夢我改變不瞭,但是我可以進入你的夢裡看看具體情況再做出改變。”他回到:“那也行,快來吧。”說罷,便躺到瞭一旁的床上,我為他戴上瞭設備並啟動瞭築夢機,我看瞭一遍夢的具體過程,看樣子又是一個棘手的問題,我也戴上設備,篡改瞭他的意識,讓他認為自己夢到的其實是兩個地獄使者一同前來,這樣便能從中作梗瞭。

那是一個黑夜,他和朋友去小賣部買些吃的,但是天氣很冷,兩人都不願出去,便想瞭個辦法,就是兩人一起出去,但似乎這倆人在小賣部發生瞭些爭執,他朋友奪門而出回車上走瞭,而他付完錢後出來迷茫的看著空無一人的大街上,隻好默默的往回走,可實在是天公不作美,一個寒冷的夜,天空又下起瞭雨,他沒辦法,隻得躲在一處屋簷下避雨,雖然是避開瞭雨,但是那刺骨的寒冷讓他渾身瑟瑟發抖,凍暈瞭過去,待他醒來以後,身體的饑餓讓他不得不先吃點東西,而這時作為地獄使者的我就可以閃亮登場瞭,可是這傢夥看到我倆過來也不意外,地獄使者率先開口問他:“你可知我們是誰?”他說:“地獄使者嘛,我知道。”說著還不慌不忙的吃著東西,可是內心是騙不瞭人的,我看到他的心率已經升到100多時(築夢機連接著心率儀和其他醫學設備,為瞭防止客人才夢中發生意外,而控夢師的手表有實時檢測系統,可以讓控夢師在夢裡也可以隨時隨地的監測心率),地獄使者便說到:“你會經歷一些考驗,但是如果這個東西全部吸收進去,大門便會自動鎖上,你也就會名義上的死去。”說著地獄使者變出瞭一個巨大的儀器或者說是大門,那是一個心形,中間有許多不斷跳動的小方塊,而這些小方塊全部停止跳動後,大門便會自動關上。看到這裡,我便開口說:“我是地獄記錄員,負責記錄心門停止跳動那一刻的。”可就在這時,他似乎已經做好瞭赴死的準備,心率下去瞭,心門內的小方塊也逐漸停止瞭跳動,這可不行,如果所有的小方塊都停止跳動的話,那這個夢便會一直輪回下去,還是看我的吧。我以記錄的名義,進入到心門的另一面,他似乎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可是小方塊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那是我無法阻止的,我隻能一把手將他拉瞭進來,他依然是一副這種表情,隻是小方塊已經全部停止瞭跳動,心門也逐漸關上,但是因為改變瞭夢境的進程,所以他還沒有醒過來,那就隻能隨機應變瞭,畢竟我在之前夢的過程中沒有看到過心門裡面的情況,這裡像是一座監牢,四周都是用鐵鎖鑄成的監墻,似乎就像是鐵鎖把心臟鎖住瞭一般,看來他被禁錮的太久瞭,那就將這鎖鏈全部破壞便可以瞭吧,我順手從旁邊拿出瞭一把鉗子。什麼?你問我鉗子從哪來的?這裡是夢境,想拿出任何東西都是可以的,甚至我能開出一輛坦克,當然瞭,這隻有我們控夢師才能做到,畢竟我們在夢裡才有自主控制的能力。我一根一根的鉗開鐵鏈,看著心門上的小方塊逐漸恢復跳動,那種自豪感莫名的就湧瞭上來呢,他就隻是在那裡看著,隻不過臉上多瞭些許的笑容。終於在鉗開瞭最後一根鐵鏈之後,小方塊全部恢復跳動,但他還隻是看著我,隻是可以對我笑罷瞭,但是問題出現瞭,我們該怎麼出去呢?隻是小方塊恢復跳動,但是心門並沒有打開,既然如此,一不做二不休,我將坦克的炮筒對準瞭心門,一炮下去,火光四射,他也跳上坦克,我們一起沖出瞭心門,外面又是一片虛無,隻有光,其他的什麼都沒有,然後我就又被強制離開瞭。

我起來看瞭看四周,然後目光回落到他的身上,“他怎麼沒醒過來?”我想著。我有些著急瞭,但是築夢機並沒有報錯和任何異常反應,我急忙的推瞭推他,說:“兄弟,別嚇唬我啊!醒醒啊!大不瞭不要你錢還不行嗎?”他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起來,回頭開玩笑一般的對我說:“你說的,不要錢瞭呦,說話算話哦。”我呆呆的看著他,眼神裡又有一些詫異,一瞬之間我就想明白瞭,鎖鏈箍住瞭心臟,心門也沒有打開,但是當我把這些東西都破壞之後,他就變回瞭那天真無邪的模樣,我們倆半開玩笑似的談瞭談心之後,他便離開瞭,真是奇怪的夢呢,不是嗎?

好瞭,今天就先到這裡吧,我要下班瞭,回傢休息休息。

夜,依然是那麼美麗,我坐在公交車上,外面的小雨淅淅瀝瀝,車玻璃上的雨點搭配上外面霓虹的街景,實在美的不像話,回過神來,我聽到面前兩位老人的對話,他們一位已經古稀之年,另一位已經耄耋之年,他們本來互不認識,可就因一句“您今年高壽瞭?”兩人便如滔滔江水不絕的嘮起來,我就在一旁聽著,很有意思,我實在喜歡這人間煙花氣,我的面前便是整個城市的縮影,人們總喜歡在美景面前陷入回憶,我也不例外,所以這不由得想起我當老師時的事情……

那是學校裡的黃昏,我記得是放學瞭,我招手揮別一個女孩,她好美,黃昏的光芒從她背後向我映射而來,就像是畫一般,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揮別之後,我轉身離開,這時被一群剛剛下課的小孩圍住瞭我,這群孩子看到我非但不問好,反而還頂撞老師,依我的脾氣,當時就逮住瞭兩個帶頭的,便教育起瞭他們,具體說瞭什麼我忘瞭,反正很嚴厲便是瞭。我回到辦公室,整理瞭一番教案,看瞭看明天的課程表,感嘆瞭下,真是累啊。

然後便起身準備坐地鐵回傢去瞭,可是詭異的事情開始發生,我在地鐵上遇到瞭那兩個被我批評的孩子,但是他們已經長大瞭,對,就在這一瞬之間,他們還帶著自己的另一半。他們和當時變化不大,所以才能認得出他們。他先跟自己的另一半說:“這是我們的恩師,如果當年沒有他教育我……”巴拉巴拉的說瞭一大堆,但我有更要緊的事問他們,便隻能打斷他。

我問他們:“行瞭,別貧瞭。你們,怎麼長這麼大瞭?”

他說:“已經過瞭很長時間瞭。”

我說:“那我怎麼沒老啊?”

他說:“看看未來吧。”

就在我莫名其妙的時候,突然在一個眨眼之後,我瞬間來到瞭學校的大廳,我更加疑問瞭,這怎麼回事啊?我推開大門,看到瞭那個孩子,他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一般,撒腿就跑,我也莫名其妙的去追他,可我這老胳膊老腿的那跑得過年輕人啊,就在一個拐角處,我停瞭下來,看著他遠去的背影,我忽然想到,我是不是在做夢啊?不然這一切也太荒謬瞭,可是夢被稱之為夢,是因為就算你知道你在做夢,但也無能為力,你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接下來要發生的,雖然我是控夢師,但也不能在沒有築夢機的情況下改變夢境,哪怕是自己的夢境,沒辦法,順其自然罷。

就在這時,天空開始下雨,我看瞭看,忽然想起來一個非常重要的人,我努力奔跑著,我要去找她,即便我並沒有方向,也不知道她在哪,可我目前需要做的是努力奔跑不是嗎,我越跑雨越大,越跑越大,直到跑不動停瞭下來,我看著傾盆大雨,頓時無助,空虛的感覺直逼心頭,我忍不住瞭,我的眼淚不自覺的噴湧而出,我看著水坑裡的自己,我不明白為什麼。雨雖然停瞭,停的很突然,下的也很突然,像我一樣。

司機師傅將我拍醒瞭,雖然自己不能控制自己的夢境,但是在有外力入侵的時候夢就會中斷。司機師傅說:“到終點站瞭同志,回傢睡吧。”我謝過司機師傅後,便下瞭車,但我看著這地方有些許迷茫,這繁華的城市還有這麼荒涼的地方嗎?我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啊,我拿出手機,看瞭看時間,剛剛那輛車,就是末班車瞭,我隻好利用導航走回去瞭,還好不算特別遠,但也要走兩個多小時,要不是我不喜歡央求別人,我就去問問司機師傅能不能借住瞭,沒辦法,孤獨的人總是孤獨。

好在這裡距離市區並不遠,到瞭市區應該就能打到車瞭。

邊走,邊去想夢裡的事情,那個女孩,那段對話,都是怎麼回事?總感覺怪怪的,又像是要告訴我什麼,就在這時,我的身後經過一輛出租車,路過我時,“滴滴”瞭兩聲,我一看,這鬼地方居然還有出租車,倒是也沒多想,既來之則安之,上瞭出租車之後,我和司機師傅說瞭目的地就出發瞭,司機師傅看瞭看倒車鏡裡的我似乎有心事,便詢問我說:“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我說:“是啊,總有些事想不明白。”

司機:“想不明白的事就放到未來吧,總有一天能想通的。”

我說:“未來嗎?未來……”

司機:“對,看看未來吧。”

聽到這句話,我一下把頭扭瞭過來,驚訝的看著司機,這句話明明是出現在我夢裡的,他怎麼知道?總不能是巧合吧,那也太巧瞭,司機明顯看出瞭我的疑惑,跟我說:“你也該醒瞭,這場夢你做瞭太久瞭。”我聽到這句話更加驚訝瞭,難道說……

我醒來瞭,我躺在床上,心理醫生問我:“你在這場夢裡收獲瞭什麼?”我還在不解之中,看著眼前的一切,記憶終於回到瞭我的大腦之中,我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民教師,因為我的愛人與我分開瞭便整日酗酒,以至於被學校開除瞭,那些孩子見我已經不是老師瞭,便頂撞我,唉,所以我就來到這裡,想著說是讓心理醫生幫我看看,我是被禁錮的太久瞭,心裡已經扭曲瞭,可我在夢裡已經突破瞭,我明白瞭,對心理醫生說:“我……好像…”

是啊,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控夢師啊,所謂的築夢,隻是我們想逃避現實罷瞭,不過如果真的有控夢師會怎樣呢?我帶著自己的想法回到瞭傢,開始著手準備制作築夢機的事,我覺得此計可行,過瞭幾十年後,我看著面前這座龐大的機器,要找個人來試一試啊,沒辦法,隻能是我瞭,我躺在築夢機上,閉上眼睛,逆向駛入我的夢裡。

我從桌子上緩緩爬起,伸瞭個懶腰,現在是黃昏啊,我看著桌子上的教案和課程表,這場景,好眼熟啊,這不是我之前當老師時候的事情嘛,難道這也是夢嗎?就在我疑惑的時候,旁邊的老師對我說:“走啊李老師,我今天開車來的,用不用送送你啊?”我笑著對他擺瞭擺手說到:“不用瞭,我還有些事,等會坐公交走就行。”他說:“那行吧,那就明天見嘍。”我看著眼前這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看到學校的走廊,教室,心裡想著:這應該不是夢啊,但卻又是築夢機帶我來的,慢慢接受瞭這“設定”之後,我就走出瞭學校大門,準備坐車回傢瞭。

我坐在公交車上準備回傢,窗外的小雨淅淅瀝瀝,再配上霓虹的光景,確實很美,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瞭一個聲音“您今年高壽瞭?”我猛然回頭,看著一位古稀之年的老人在問一位耄耋之年的老人,但是這在我眼裡已然成為背景,我的眼神放在瞭那個在學校裡同我揮手告別的女孩,雖然已經是夜晚瞭,但她依然是那麼美。